第(2/3)页 聂豹在对面伸腿踢了王畿一脚:“天下亿兆黎庶,圣明君主在位,自当善政天下,严苛百官士绅豪右。可若是君上不明,则天下也必当因一人而累之。不论是高拱要做的事情,还是太师想要达成的愿景,对皇上、宗室,以及文武百官和天下百姓,都是好事。” 钱德洪在一旁目光幽幽,神韵流转。 徐渭则伺候在一旁默不作声。 因为四位老爷子说的事情太大了,他还没有插嘴的资格。 毕竟,老爷子们在聊的是虚君实相。 这可是侵蚀皇权的事情! 真要计较起来,一个欺君罔上的大逆之罪,是逃不掉的。 不过这时候严嵩却终于是开口道:“君虚或实,在君明或不明。相实否,也非一相而论。” 听到这话,王畿的脸色才好了一些,却还是迟疑道:“所以……你想做的是多相?” 严嵩看了眼王畿,但没有回答他的这个问题,而是将原本扣在桌子上的那张牌掀开。 “自摸。” “清一色!” “诸位,给钱吧……” 嘭! 王畿终于是忍不住,将已经摸到手中的一张牌重重砸在桌上。 “严惟中!怎么又是你自摸?” “这几日次次都是你自摸,你是不是出千啊!” “我就不信人能手气好到这等地步!” “要钱?” “没有!” 王老夫子突然发飙,吓得徐渭连忙上前,唯恐这位老夫子和老太师干起来。 严嵩则是眯着眼向后一靠:“手气好,没法子,老夫也不想整日赢钱的。毕竟老夫有孙儿的俸禄,不差钱。” 这下子更是让王畿火冒三丈。 “匹夫!” “老匹夫!” “老夫再与你玩牌,便枉为人!” 说完后,王畿便满脸怒色的拂袖而去。 徐渭呆在现场,两眼茫然。 严嵩却是轻哼一声,看向聂豹和钱德洪两人,朝着王畿离去的方向挪挪嘴:“这个王龙溪牌品太差了!不就是输的没钱给了,弄这一出躲债?” 聂豹笑而不语。 钱德洪则是意犹未尽,侧目看向徐渭:“小徐啊……” 徐渭浑身一颤。 钱德洪笑眯眯的开口:“王龙溪走了,这牌不如你接下吧?咱们再来几圈如何?明日抽空,我教你几篇家师当年的心学不传之秘。” …… 书院山下的气氛缓和了下来。 而在西安门前,气氛却忽然变得紧张起来。 随着六科五十八名言官前来西安门跪谏,奏请皇上册立东宫太子。 消息一传开。 各部司衙门的官员哪还能坐得住? 从龙之功! 四个字瞬间就出现在了人们的眼前。 皇帝已经很老了,皇帝身体越来越不好的事情,也已经成了不是秘密的秘密。 现在这个档口。 讨好未来的新君才是要紧的事情。 所以不论是哪一方的人,几乎是一股脑的就冲到了西安门大街上。 至于街口栅栏处的一文钱? 给了就是! 于是乎。 几乎是在眨眼间的功夫,西安门大街上就涌入了一大批朝中官员,纷纷摩肩擦踵的挤到宫门前。 几名礼部的官员落在了后面。 到了街口,看到大街上那些坐着板凳喝着茶的周边百姓,以及提着扫帚簸箕的洒扫丁户,当即便停下脚步。 几名穿着红袍的礼部官员,侧目看向守在街口的顺天府户房胥吏。 只是一个眼神。 胥吏便是浑身一颤。 “小……小……” 礼部的官员大手一挥:“闲话莫说了,今日我等来此劝谏,是为了国家大事,岂容这些百姓在旁?如此有碍观瞻,成何体统!” 又有人皱眉道:“我等钱也给了,还不快快让人将这些百姓赶出去?等今日的事情忙完了,再叫洒扫的过来清扫大街。” 唯恐顺天府户房胥吏不从。 更是有人沉声道:“快快的去!不然休怪本官写了奏疏弹劾你这小吏!” 顺天府户房胥吏冷汗顿时直如雨下,瞬间就哭丧着脸。 自己何德何能啊! 竟然有一天能让一位穿红袍的朝中大官盯着自己,说要弹劾自己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