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众所周知。 欧阳必进以前可以说是一个官迷,在朝堂之上的政事,是很少会有鲜明态度的。 毕竟想要进步,就不能态度太过鲜明。 不然还怎么左右逢源? 但是今天。 这位执掌都察院的左都御史,竟然发了这么大的火。 而高拱这位可以说是被指着鼻子骂的首辅,却还不能反驳一句半点。 高拱绷着脸:“我……这……此乃内阁失误……” 此刻就连他也不得不低头认错。 欧阳必进却是大手一挥:“我看就不是什么失误,也不是什么疏漏。就是有些人啊,眼看着先帝已经不在了,就想着搞些上不了台面的小把戏,使些小心思。先帝都不在了,太子又未即位,便将心思和把戏都藏在这遗诏里头,糊弄大伙呢!” “可你们这是在糊弄大伙吗?” “我看你们分明是要行颠覆之事!” “你们是要否了先帝!” 执掌都察院,为天下御史之首的左都御史一旦火力全开,那就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。 嘭的一声。 高拱率先跪在了地上。 紧随其后,就是袁炜、李春芳、赵贞吉三人,会同礼部尚书高仪一起跪下。 欧阳必进在那瞪着眼,鼻子里呼呼的出着气。 高拱跪在地上,满脸苦涩,心中更是已经将李春芳从里到外骂了一遍,顺带着问候了他老李家祖宗十八代。 可抬起头,高拱便已经是神色紧绷:“殿下,这件事是老臣失察,一时匆忙之间,未能顾及首尾。然臣下绝无颠覆之心,更无否决先帝之意。万般错漏之罪,皆在臣下之身,请殿下降罪。” 而站在后面的严绍庭,也是眼前一亮。 自己只顾着考虑新政和老道长身后名的事情,倒也竟然是将这一出给漏掉了。 这完全就是错误经验导致的。 让自己看漏了‘自即位至今’这几个字。 只当昨日被老道长降罪的那帮人是不在此列,说的都是以前的那些官员。 而严格来说,至少也应该是将这几个字换成诸如‘嘉靖四十五年十二月前’这样的字眼。 朱载坖亦是眉头微皱。 若不是严世蕃和欧阳必进的话,他也没有注意到这一点。 不过高拱现在都带着内阁的人跪下来了。 朱载坖也只能是沉着脸缓声问道:“元辅,昨日先帝于皇极门降罪之人,是否也在此赦免召用恤录正名之列?” “绝不在此列!” 高拱几乎是话赶话的紧跟在朱载坖询问完之后,就语气斩钉截铁的回答。 朱载坖嗯了声,却又摇了摇头:“既然不在此列,可为何却用先帝自即位至今此等字样,这也是疏忽错漏所致?” 自己是天资不佳,是性子软弱。 可不代表自己这个当了几十年的裕王,三十年的皇子,就是个傻子! 啪的一声。 朱载坖手掌拍在了桌案上。 这位太子爷,终于是面露怒色。 “这件事,须得要有个说法交代!” 他可以稍稍忍受这些人,用‘较为写实’的笔法,将先帝做过的错误记录在遗诏中。 譬如什么‘奸人’、‘兴土木’都不是不能允许的。 毕竟,先帝过去确实做过这些事情。 而人非圣贤孰能无过,先帝亦如是。 可昨日才发生的事情,才被先帝降罪的人,今日就要被一道遗诏给统统赦免了? 这不是在说先帝都要死了,还在做错事! 这又岂不是在指着先帝那还没凉透的尸骸,骂他是昏君? 不是昏君,为何会死前降罪那么多人,等他死了就又立马赦免这些人。 是玩闹还是在开玩笑呢? 高拱这会儿是彻底麻了,低着头:“臣……” 支支吾吾了好一阵,可他又说不出什么话来。 严世蕃更是在一旁挪嘴冷哼道:“今日便先问明白了,这遗诏究竟是谁人主笔,元辅也不说清。如今都这样了,这责任究竟是内阁的还是礼部的?若是内阁,又是谁人的错?若礼部,可是高尚书的错?” 朱载坖亦是哼哼了两下。 他长叹一声,双手按在桌案上,脸上满是无奈和厌烦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