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有了皇帝的话后,黄锦才低头将手上的奏疏打开,只是声音却有些哽咽。 “内阁奏,宣府、大同战事平息,俺答部辛爱黄台吉自屯驻东阳河上游,数次攻打宣府、大同合拢处,皆无果,现已如期西退至大青山南麓。” 嘉靖的脸上多了几分红润:“偏头关及……延绥?” 黄锦重重的点着头:“山西镇、延绥镇总兵官已各自调兵强边,并亲自坐镇边关。内阁和朝廷前番合议,欲在年后派都察院右副都御史海瑞,往宣府、大同、山西、延绥一线巡边。” 嘉靖眉头一皱,轻咳了两声,吓得黄锦赶忙抬头。 而嘉靖却是皱着眉说道:“海瑞不……不可出京……” 这时候吕芳也已经端着药碗走了过来。 “主子爷,该进药了。” 他的脸上挤出几抹笑容,似乎是在表示,皇帝只要多喝几碗药,这身子就能好起来了。 嘉靖也没有出声阻拦,只是目光看向头顶。 等到吕芳伺候着喝完药后,嘉靖这才目光深深的看向这位伺候了自己一辈子的太监。 吕芳会意,看向黄锦:“下内阁再议,海瑞兼北直隶按察使、顺天知府,不可轻动。命都察院再举一人,代朝廷巡视边镇。” 黄锦点头领命。 随即又说:“内阁覆圣谕,与九卿廷议,举胡宗宪、郭朴机预内阁。” 嘉靖目光流转,半响后才开口道:“再议。” 黄锦愣了一下。 吕芳在一旁却是脸露哀容。 皇帝这是要将这件事一直拖延下去。 为何要这么做? 自然是要留给新帝提拔臣子视作赏恩之用。 是要让新帝拉拢臣子。 不论是胡宗宪还是郭朴,亦或是杨博、高仪以及旁人,这个时候都绝无可能入阁。 只有等到新帝登极,内阁才会引来新人。 于是黄锦又说:“内阁议,明年朝廷应召有司会审,开海之事已有两年,凡本朝出海商贾,历来不曾课税,今开海诸事已顺,海务总督大臣张居正进奏,会税兵衙门,可开征海贸税课,本朝商民税课惠之,诸国来商则税课重之,以资本朝商民出海。内阁问上意。” 殿内,安静了一阵子。 嘉靖似乎是在积攒着身体里的力气,许久之后才缓缓开口:“可,着张居正会徐文璧,仔细沿海逃避税课者,命高拱选人查办沿海各处,纠不法严惩传缴示众!” 杀伐之令出口。 嘉靖剧烈的咳嗽了起来。 吕芳赶忙上前,将手伸入被褥内,为皇帝安抚着胸口。 黄锦亦是收起手中的奏疏,再进一步,小声道:“锦衣卫密奏,严绍庭及所部忠勇营,已至京师之外,因有积雪,行迹未曾明示于外。” 嘉靖嗯了声。 却没有了下文。 黄锦疑惑的看向皇帝,随后不由侧目看向一旁的吕芳。 吕芳也有些不明白皇帝的意思。 严绍庭这一次回京,是封了密诏回来的,但现在人家带着忠勇营回来了,皇帝却没有安排和下文。 这显然是不符合常理的。 正当吕芳想开口询问的时候。 嘉靖却是低声说道:“裕……裕王……” 吕芳立马看向黄锦。 黄锦答道:“回主子爷,裕王爷已经在来的路上了。” 如此。 嘉靖才满意的点点头,软软的靠在枕头上闭上双眼,修养气力。 而在万寿宫外。 雪总是下个没完没了。 接到口谕的朱载坖,急急忙忙就从裕王府赶来西苑。 到了万寿宫外,便赶忙跳下马车。 站定后,朱载坖整理了一下衣裳,眼里带着不安的看向宫门洞开的万寿宫大殿。 深吸一口气。 朱载坖提起有些沉重的脚步,走向那高高的台阶上。 一路走到殿门口亮明身份,朱载坖才在两名太监的恭迎下走入殿内。 到了殿内朱载坖却停下了脚步,蹲在门口的火炉旁,尽力将自己的身体舒展开朝向火炉烤着火。 这是为了不将寒气带到内殿。 “父皇今日气色如何?” 蹲在火炉旁的朱载坖,语气担忧的询问了一声。 守在一旁的小太监摇摇头:“陛下今日还是咳嗽的厉害,吕公公已经为陛下进了今日的第二遍药。方才陈公公从内阁送了奏疏过来,黄公公接进了内殿。” 朱载坖嗯了声,觉得自己身上的寒气已经被烤干,这才站起身走向内殿。 一声通禀后。 朱载坖进到了内殿,站在离着道台三步距离。 吕芳在道台上朝着闭目休息的皇帝轻唤了一声:“主子爷,裕王爷来了。” 嘉靖缓缓睁开双眼,看向跪在面前的儿子,他的脸色平静:“近一些。” 朱载坖颔首领命,又上前两步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