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十四章 贼与赖-《一世诺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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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凭什么?”

    他压抑着难平的胸臆,沉声质问道:“凭什么典可为他差点丢了命,最后却只配作为一个条件被赠来送去。就凭金雁尘那颗心格外地金贵与脆弱吗?”

    “是没有意义。”

    徐攸南说道:“知道真相,他又能做些什么?是报答救命的恩情,还是弥补情感的亏欠?小四儿不要了,你也不容许。”

    “这是两回事。”常千佛沉怒隐隐,“你当初就是用这些个冠冕堂皇的理由,骗得典可压针压针入姑苏的吧?”

    “何必执着这些旧事。”徐攸南道:“他忘情,你带走小四儿,这不是皆大欢喜吗。”

    “只有你欢喜!”

    常千佛此时愤怒终于压不住,吼道:“只有你和金雁尘,你们欢喜!”

    他颈上血管暴凸,眼中翻腾着怒意:“凭什么金雁尘作践了她,最后还想求一个心安理得?!”

    他一拳冲了出去。

    这回徐攸南没躲过,也是因为他根本没想躲。

    “喀”一声,他的左颧骨陷了下去,整个人飞出,撞在院中那棵瘦梨树上。

    徐攸南心甘情愿地给常千佛揍了一拳,并不代表他做出了妥协。相反,他迅速地翻坐起,用比常千佛更大的声音吼了出来:“还有小四儿!”

    他像一只护崽的母兽,眼神凶狠如狼,瞪着常千佛狠狠地说道:“你去问问小四儿,问问她想不想让金雁尘知道?有个屁用!”

    最终两个人都没有让步。

    常千佛不是徐攸南说的那种识时务的人,他要带穆典可走,有一千种一万种方法,并不需要金雁尘的施予。

    尤其是在抹杀穆典可一切付出的前提下。

    徐攸南也是真豁得出这张脸,常千佛不松口,他就死赖在地上不起。

    自然常千佛也就拿不到那本书。

    常千佛跟徐攸南耗缠了半柱香的功夫后,也明白了,跟徐攸南讲道理是没用的。对付流氓,就要用流氓的手段。

    他干脆一不做、二不休,直接进屋将徐攸南的房间翻了个底朝天。

    还真让他把那本抄写回忆录找了出来。

    书封用织花的绫布裱了面,很用心地做了装订,一手行书更是飘逸如流水,连行缀下,叫人赏心悦目。

    偏记录的,却是最最惨痛与不堪回首的往事。

    常千佛卷着那本手稿在掌心,只觉得它比火烫,比冰刺骨,又好似沉铁重千钧,简直握不稳。

    他在一地狼藉的石室里站了许久,人才不抖得那么厉害。走出去,徐攸南仍坐在地上,左脸高高肿起,冲他叫:“你这是明抢!明抢!你这个贼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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