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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机械维度，第七实验室内部。

    小妖靠在反重力椅上，表情若有所思的看着不远处的红衣赌鬼：“所以照你的话来讲，他本质上其实已经拥有了这一切？”

    “就是这样的。”

    连死过好几次的赌鬼此刻也有些无奈了：“只是主人的人性一直占据着主导权，这会让他习惯以用一种更偏向逻辑理性的方式去思考，然而混沌众神是不需要理智的……只有绝对的混乱失谐才是唯一真理。”

    “但只有这样他才能保持真正的自我吧。”

    听到这里，小妖眉头也微微一皱：“我们所有人都深爱如今的他，我们想拥抱的是一个懂得回应的温暖半身，而不是聚在神殿里一起围着他吹笛子敲大鼓……”

    “确实。”

    赌鬼也同样点了点头：“只不过人性是一种很脆弱的东西，所以主人潜意识才选择了这种方式保持理智……”

    “将无穷混沌转化为自己大致熟悉的规则，然后逐渐掌握么？”

    小妖拄着下巴，坐在反重力椅上若有所思的说着：“嗯……也是，即使这套规则他相对熟悉，但如果一瞬间全部解锁的话也肯定受不了。”

    “正是如此。”

    对面的赌鬼再次开口道：“人类的自我认知比星尘更加渺小，如果主人试图瞬间完成从‘一’到‘全’的蜕变，那他不会死，甚至还能拿回自己拥有的无穷伟力，但意识升格也会在同一时间抹掉他所有的人性……”

    “那他就不是他了。”

    听到这里，小妖几乎一瞬间就摇头否定道。

    “没错，我们也将不再是我们。”赌鬼同样应了一声道：“混沌会模糊名为自我的边界，届时所有的一切都会跌入原始混沌之海，再也不分彼此……”

    “行了，别说了。”

    不等对方说完，小妖这边就直接一挥手打断道：“只要有我在，就绝不可能看他变成那副鬼模样。”

    “如您所愿。”

    赌鬼十分恭敬的轻轻一个俯身。

    “对了还有一件事。”说到这里小妖再次看向赌鬼，沉吟片刻后才开口询问：“你之前说想从你那得到些什么，都必须通过赌这个途径才能获取……这句话是真的吗？”

    “千真万确。”

    赌鬼信誓旦旦的保证起来：“这是主人无穷伟力之中最底层的规律，只有主人自己才能亲自打破……我还远远做不到这一点。”

    “就算他一脸严肃的命令你也不行？”

    小妖饶有兴致的问道。

    “肯定不行啊。”赌鬼再次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神情：“我之前也跟您解释过了，我们都是主人的一部分，只不过各自的功能有所不同，所以遵循着不同的规律在运行，举个例子就比如我是主人的一只手……”

    “主人的本质是一大堆细胞的有序聚合体，而人性则对应了它的大脑。”

    “大脑确实可以命令手，手也绝没有反抗大脑或身体的意思……可大脑总不能命令手去拉屎吧？”

    “你这比喻未免……”

    小妖听到这里忍不住抹了一把脸。

    “虽然手可以做到的事情确实很多，但也不能因为这样，大脑就命令手自己去拉屎吧？手根本就没有这个功能好吗？”红衣赌鬼自己好像也有些难绷：“除非这一大堆细胞能在胳膊里生成一条肠道，然后连接到掌心处，最后再制造一个出口……”

    “好了你别说了……”

    小妖一扶额打断道，这个红衣赌鬼多少沾点抽象，她有点后悔把先前那个赌鬼一矛给捅死了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赌鬼倒也听话，立刻就乖乖的闭上了嘴巴。

    “按照之前的说法来看，也就是说他还没意识到自己的能力本质……”

    等到赌鬼闭嘴之后，小妖也是靠在椅子上小声嘀咕了起来：“现在应该是利用潜意识，通过黑箱进行粗浅的规律应用，而他一部分力量的本质又没办法依靠黑箱完全覆盖，所以就会诞生出类似赌鬼这样的机制怪……啧，还真是个笨蛋。”

    “好在这些玩意儿不存在造反这么一说。”

    想通这一切之后，小妖也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：“真是的，从认识这货开始就没一天让我省心过呢。”

    “总之人性一定要保持住，我绝不允许这个乐园最终沦为一座坟墓。”

    叹气过后，小妖倒是很快就重新打起了精神来，脸上流露出了一种独特的思索神色：“吹笛子是肯定不想去吹笛子的，嗯，看样子果然得先想些办法才行了……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就在小妖彻底弄清了赌鬼机制的同时。

    白之大地上方几光年外，悬浮于无尽白茫中的一处锻造圣所内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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