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致命伤是从胸口穿过的一支箭,除此之外,身上还有多处箭伤。 李泌撕开陈大刀身上的衣服,冷静验伤。 他又看了看其他人身上的伤痕,大多都死于箭伤,只有两人身上都刀伤。 李泌叹息一声。 这十六个人恐怕连县衙都没闯进去就被乱箭射死了。 一群连猪都没杀过几只的人就敢去攻打县衙. 县衙中配有弓箭、弩、刀枪剑戟,里面的衙役都是在县中挑选出的健壮良家子,甚至还有从博州军营服过役的将士,岂是一群连口饭都吃不上的人能对付得了的对手?@李泌沉默地挖了一个大坑,从天亮挖到天黑,又挖了一整个夜晚,才终于挖出了一个能塞的下十六个人的大坑。 他将十六个人都塞进了这个大坑中,把陈大刀摆在了最上面,然后又填满了土,把土夯实。 然后抽出剑,削了块木板,立在坟前。 [陈大刀等十六人之墓] 李泌叹了口气,这十六个人里他就认识陈大刀一人,剩下十五个人,李泌在县中见过他们,却不知道他们的名字。 做完这一切后,李泌累得瘫倒在坟前,靠着坟头,哈哈大笑。 “陈大刀,你这家伙. 县里发粮食了,他们怕有人再袭击县衙,他们惜命,他们怕他们发粮食了。” 李泌想骂人,他又不知道自己该骂谁。 骂这雨雪连绵的贼老天?骂收赋税的县衙? 还是骂朝中那些高高在上无动于衷的公卿? 李泌不知道,他只觉得自己累的厉害。 头枕着坟头,李泌终于知道了他想要的是什么。 天还未亮,李泌提着剑,最后又深深看了一眼远处清平县县城的城门,深一脚浅一脚的离开了这个地方。 他要去洛阳。 半月后,李泌终于到了伊川县。 “你叫什么?籍贯何处?”负责登记流民的小吏头都不抬一下,手上拿着刻刀和竹牌。 “李十七。”李泌道,“我叫李十七,是博州清平县人。” “啊。”小吏抬头同情看了穿得破破烂烂、灰头土脸的李泌一眼,“又一个从博州逃难过来的可怜人。” 洛阳离河北道不远,这几月已经有许多灾民从河北道逃荒到洛阳了,小吏已经司空见惯。 他把刻着“李十七”三字的竹牌扔给李泌,例行惯例询问:“你排行十七?家中可有其他人?” 李泌平静道:“我前面的十六个人都死了。" “节哀。”小吏干巴巴道,“天灾难免死人,你到了咱们伊川县往后的日子就好过了。" 小吏絮絮叨叨,然后把李泌安排给了一个圆头圆脑的小孩,让他带着李泌去流民安置处,小孩看起来只有七八岁,领着李泌也不胆怯,反倒十分热情的向李泌介绍伊川县。 “头一顿饭不要钱,可往后想要再吃饭就要付钱了你力气大吗?” 李泌想了想:“应当算大?” “哦。”小孩看了他一眼,装作大人口气,“那你可以去砖窑烧砖,一日五个大钱哩。” 李泌表情微妙:“又是搬砖啊。” 在漳县搬砖就罢了,怎么到了伊川县他还得搬砖啊? 第(3/3)页